阁中。
窗外修竹,栏下疏叶。
桃花盛开之季,凉风微动,冷香袭人,横浸到骨子里。
置身其中,熏熏然如饮酒醉。
圣天佛座下琉璃一片,若明月浮空,素影点点,坠入其中,叮当作响,他檀金法身,完美无瑕,肉髻之上,大光明功德庆云展开,璀璨生辉。
这位佛门大能用手捻着佛珠,眉宇间之间,毫芒顿生,有智慧之光,他声音不大,正好让阁中的东王公和西云母两人听到,道,“紫阳和太冥宫的渊源,实在是埋藏太深,或许当年造化圣人和金仙道祖出手,崩断天机,让秘密不为人知。”
圣天佛是发自内心的叹息,恐怕佛主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西云母风姿绰约,不可方物,可神情冰冷,让人敬畏,她眸光流转,琼花起落,道,“这样的消息传出,本来应该是石破天惊,震动诸天,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圣天佛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只是对于西云母提到的关键,他了然于心。
要是换个其他时间,要是爆出陈岩和太冥宫的纠缠,足可引爆诸天,让天庭发生翻天覆地之变,其中的激荡,甚至会影响整个纪元的运行。
可在有无数纪元以来,第一个正式要冲击金仙上境的大事件面前,所有的一切,都会被秋风扫落叶一样,兴不起波澜。
圣天佛抬起头,看向外面。
琼花冰壶,莹莹一点。
寂寂光晕弥漫,圈圈层层。
如果紫阳或者陈岩真能够冲击上境成功,以他金仙身份,横绝诸天,谁又能奈之何?而如果失败了,自然会受到反噬,身死道消,一了百了。
令人觉得无语的是,紫阳真正身份这样劲爆的事情,居然演化成现在平平淡淡的样子,想一想,总觉得不舒服。
“两位,”
良久,圣天佛收回目光,看向眼前两人,问道,“不知道接下来贤伉俪怎么打算的?”
“接下来,”
东王公用手扶了扶高冠,目有金芒,炽烈如火,他知道圣天佛的意思,是问对于紫阳冲击上境是持有何等态度,是支持,还是反对?
对于这个,东王公和西云母对视一眼,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们已经有了决断,可显然不会吐露给外人。
即使是圣天佛和他们最近关系进展不小,但也是外人。
圣天佛见此,不再多问,然后顶门中升起金光,垂眉低首,禅定去了。
悬天高楼。
高有九重,层层向上。
檐下挂琉璃玉珠,拳头大小,晶晶莹莹,激射天光。
冷辉自外面斜照进来,落在地面上,一望皓白。
明辉与新月相磨,叮咚作响。
在里面,金灯庆云,连绵成一片,绽放光明。
人入其中,自自然然能够感应到一种逍遥,自在,超脱,不拘束。
再仔细看,楼中的天仙,或男或女,气质沉凝,身上法衣上都绣着门派的纹理,毫无疑问,正是玄门天仙。
赵宛然头戴星冠,身披周天星斗仙衣,细纹交织,勾勒成图,眸子炯炯,看向身前之人,赞叹道,“真是想不到。”
对面的天仙一身月白法衣,眉宇青青,背后琼枝上下,悬有月色,横浸在水光中,来来去去,正是太冥宫的苏秋,他听到赵宛然的话,一时无言。
真的是心情复杂,不知道该如何说。
因为他知道,赵宛然所指何事,至于陈岩和紫阳可能的渊源,他第一次听到,也是震惊到不能自已,到现在还是乱糟糟的。
难怪陈岩能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崛起,让同时代所有的年轻才俊暗淡无光,也难怪陈岩能够得到掌教毫不动摇的支持,宗门坚定不移。
所有一切串联起来,浮现真实。
“只是,”
苏秋心中叹息一声,纷纷扰扰,让人目不暇接啊。
在同时,栖宁郡主和阮幽珠两位女仙坐在一起,两人身子周匝玄音妙乐,纵横奏响,或为竖琴,或为玉萧,或成钟鼓,或若锁拿,声声不断,秋音绵长。
两位女仙中,栖宁郡主性格强势,巾帼不让须眉,可阮幽珠却是宁静而幽深,寡言语,少动作,可现在她们在一起,话语不断。
如果有人听,就会发现,两位女仙的话语中,三句不离陈岩,紫阳,还有太冥宫。
“郡主,”
阮幽珠细眉一挑,顶门之上,幽幽深深的光沉浮,吞噬诸多光线,深不见底,问道,“不知道贵门对接下来事情的态度如何?”
“这个,”
栖宁郡主略一沉吟,摇摇头,组织语言,道,“宗门没有明确的表态,不过据我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