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然而乙骨忧太像是没事人一样,只是平静地对我说:“白石同学,走吧,到时间去记录今天的数据了。”
我点头,然后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相距至少一米的距离,一路沉默。
他是不爱说话的闷葫芦,我是单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觉得有点尴尬。
走廊上时不时有零星的几个同学路过,见到我们都会投来刻意的注目礼,我知道他们其实看的都是走在前面的乙骨忧太,我只是顺带的。
等我们一走过,他们就开始交头接耳。
声音细碎,但在空旷的走廊里偶尔还是会传入我的耳朵。
“...就是他啊...据说是个问题少年呢……”
“对啊,就是他...好可怕……人都进医院了呢....完全看不出来啊……”
“...就是,完全看不出来呢……………”
我能听见的,他肯定也能听见。
我犹豫很久,还是决定率先开口打破沉默,“那个...乙骨同学……”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不等我说完就接过话茬,
“...我之前确实伤害了班上的同学,其中有一个严重骨折....是我弄断的。
乙骨忧太的语气看似平静,却带着难以察觉的颤音。他此时背对着我,但从我的角度,还是可以看见他紧握的拳头,用力绷紧得青筋尽显。
我知道他不想他努力想表现出来的样子那样无所谓。
我:“哦,然后呢?”
“你现在是准备要折断我的手呢,还是我的腿?”
他有些生气地转过来对我说:“……..……白石同学,你还不懂吗?!你不应该跟我这样的人....如果是白石同学的话,肯定有很多人愿意跟你组队完成生物作业...没必要非要跟我绑定在一起。”
………………现在可不好说,毕竟现在班上的大家眼里都只有富江。
目前唯一不受影响的正常人类,只有乙骨忧太了。
我如此想到。
不过??
我一脸警惕地看着他,试探性地问道:“乙骨同学,你不会是看我们养的无尽夏宝宝马上就要开枝散叶,长出花来了,你就想跟我散伙然后把我们的劳动成果占为己有吧?”
*
完全没有这种意思,根本就没想过要占为己有好吗?
而且......那坨养了快一个星期还没长出一片绿叶的粗根怎么看都不像是马上就开枝散叶开花的样子好吗?
“我不是那种意思...”
一种无力感和挫败感瞬间涌上他的心头,让他分不清面前的女孩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她难道没有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吗?
“还有,我刚才叫你是想说,这周要轮到你来施肥养护,我来记录了。”
我笑着把一开始没说完的话说完,然后非常严肃地补充,
“这可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就算是乙骨同学也不可以偷懒!”
乙骨忧太的表情有些松怔,但是看她一副认真的样子,还是把话都压了下去。
“知道了。”
然而随着乙骨忧太的沉默,那些流言蜚语越加放纵,最后慢慢地演变成了针对他的一场霸凌。
率先遭殃的是他和白石冬花的生物作业。
因为这周轮到他来养护,于是他也像白石冬花那样每天上学第一件事就是来确认植物的状态,以及松土、浇水和拔出长出来的杂草。
只是今天一早他来到的时候,那株无尽夏被人连根拔起,扔到地上。作案时间大概是昨天晚上放学之后,不然根部不会缺水变得这么干枯,已经完全没有抢救的机会了。
而且乙骨忧太心里清楚,这件事完全就是冲着他来的,白石冬花只是那条无辜被殃及池鱼。
女孩每天都准时准点地蹲守在这株无尽夏前,悉心照顾,就是为了等待它成长开花,还会亲昵地抱着花盆宝宝前宝宝后地陪着小花聊天,美其名曰“万物有灵,就好像大人说的胎教一样...如果小花听见我每天度夸夸它的话,搞不好以后会长得更
漂亮!!...就是这样一株被她倾注了很多很多心血、爱还有呵护的植物,就这样被他人的恶意给扼杀了。
她一定会很难过吧。
可恶!
全都是他害的......如果没有他的话...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最后不发一言地将地上的残根小心翼翼地捡起来,然后用纸巾包裹起来放入自己的口袋中。
....他会找出来是谁干的,但在那之前??
绝地不能让她发现这件事!
乙骨忧太转来这所学校之后,第一次逃课,他花了点时间去外面的花店找了一株和之前那株无尽夏差不多大小和形状的根,然后回到学校,打算趁女孩没发现之前把植物替换掉。
只是没想到,等他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先他一步了??
黑发少年蹲跪在花盆前,清瘦的背弓成一条流畅的弧线,此时他正低着头认真地摆弄着盆中植物,纤细修长的手指沾满了因湿润而泥泞的泥土,更加衬托其皮肤的洁白。无论怎么看,那样一双手都不应该沾上这样污垢,偏偏他的动作非常轻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