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放学,我照常来到花园处查看无尽夏的状况。乙骨忧太比我先到,我来到的时候他已经在搬动植物了。
据说是因为天气预报说今晚凌晨可能会有局部降雨,担心雨水把花给淋死, 所以他正在做一些避险的措施,把花盆挪到有遮雨棚的地方来。
他的花盆一落地,我立马围上去开始今天的观察和夸夸。
“让我来看看今天的小夏宝宝有没有长高,”
然后熟练地掏出我的卷尺开始量长度,
“嗯....好像有变长1厘米诶!然后这边好像要长芽了.....哇, 我得记录下来这个重要的阶段....新的芽马上就要抽出来了,开花还会远吗?嘿嘿嘿!”
……………只是准备抽新芽,距离开花确实还远着呢。
乙骨忧太默不作声地在心里想到。
不过,看她正在专心致志地记录植物各种状态和数据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发现无尽夏掉包的事情,如此一来,他也就松一口气了。
思绪神游之际,他又想起了早上碰见黑发少年的事情。
乙骨忧太是听说过深田龙介的,即便在他转学来这所高中的时候,后者就已经转学离开,但后来他又回来了,虽然从来没见过面,但他跟白石冬花是公开的情侣关系,哪怕是他再不怎么关心外面的事,独来独往,多少也是听闻过的。
也许在走廊或者操场,也许在上学或者放学路上,他们曾经一无所知地打过照面。
但这样面对面说话,还是第一次。
少年身形修长,比同年龄的他还要高上半个头,五官俊美,一看就是非常受欢迎的类型。
和白石冬花站在一起,高低都要被称上一句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非常清楚发生了什么。
难道他一直都在关注这株花吗?
可能是看出了乙骨忧太内心的疑惑,少年笑了,低头抚摸着花盆的边缘,自顾自地开口解释道:
“...我知道这段时间冬花她很认真在照顾这株植物,每天都找好多资料,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花给养死了,每天早上见面第一句就是要去看宝宝,放学也是...连带着我也跟着紧张起来,说是自己好像也跟着养了一株脆弱的植物天天跟着担心这担
心那的....所以时不时会趁有空的时候过来看一下......”
“没想到今天碰见了这样的事……”
说着,少年的语气变得有些危险诡谲,在乙骨忧太敏锐地察觉抬眸投去探究的目光时,对方的表情还是那副如沐春风的模样,眼睛温柔地注视盆中的植物,好像透过它在注视另一个不在场的家伙。
“乙骨同学,你一定帮替我的保守秘密的吧?”
少年语气无可奈何,偏偏让他听见了一种近似是宠溺的亲昵感。
让他感觉有点手足无措。
乙骨忧太当然会保守这个秘密不让女孩知道,这本来也是他的打算。只是...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校服口袋,仿佛好像有千斤重似的。
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般缓缓开口,“嗯,我不会告诉她的。”
与其说是回应少年的请求,不如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深田龙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真的是太感谢乙骨同学了。”
“乙骨同学?"
女孩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回来,他目光有些呆滞地看向她,回了一句“嗯?'。
“这不是我原来的那株无尽夏了,对吗。”
她忽然抬眸看向他,雾灰的眸子非常认真。
这是陈述句,并不是疑问句。
乙骨忧太一阵恍惚。
“哈?”
她是怎么发现的?
我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看着表情有些呆滞又有些吃惊的乙骨忧太,又继续说道:
“毕竟我啊...可是无微不至地照顾这株植物整整一周了,严格来说也是它的妈妈了,身为老母亲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小孩,尽管外观如此相似,但仔细观察,这株根表上的纹路跟之前那株完全不一样...还有这个抽芽的位置也不对,如果是之前
那株的话,按照我的推算应该是在上面一点的位置...”
我化身名侦探,分析了一大通,最终得出结论??
“所以这株肯定已经不是原来的小夏了,我说的对吗,乙骨同学?"
他这才终于点头,然后错开和我对视的眼睛。
我立马乘胜追击:“可不要小看我跟小夏之间的羁绊阿喂!”
才没有小看呢...只是有点意外而已。
乙骨忧太垂眸,敛去眼底那些灰暗的色调,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对不起,我把事情给搞砸了。”
我注意到他又捏紧了拳头,便问道:“难道是乙骨同学昨晚浇水太多,把它浇死的吗?”
但也不可能啊,毕竟昨晚浇水时我也在现场,那样的水量完全没有问题才对的...
果然,他沉默着摇了摇头。
我:“难道昨天半夜下雨了?可恶,天气预报明明没说下雨来着!”
“......也不是因为下雨。”
他低垂着头颅,像极了一只斗败的狗,垂头丧气,
“那些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