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房子?”
何毛柱微微坐直了身子,试探着问到:
“你要知道,这城里的房子可不便宜,哪怕只是租呢,也要2个大洋一间,还不是北屋正房。另外城里的规矩,租房得出茶钱三份,也就是房钱一份,茶钱一份,清扫费一份,首租时一次要给6元,你有钱吗?先说好,我家一家四口,如今都靠着卖包子混日子呢,让你们在家挤着住些日子没事儿,供应几天饭食也行,可借钱却是不能的。”
老实说,何毛柱虽然问的直接了点,可事儿却办的很讲究,不单是将这租房得行情给说了,连着租房得规矩都一并给解释了一遍,这对于初初到京的人来说,真的是很有诚意的帮扶了。外人谁会给你说这么清楚?由此可见,何毛柱这人,虽然直白了些,还是挺可以的,做的挺有长辈的样。
既然人还行,那……
方大海回头看了看自家弟妹以及何家的另外一大一小,转头笑着对王桂香说到:
“二婶,家里有吃的吗?我家这小丫头有些不抗饿,能麻烦给一口不?”
“哎呀,这都中午了,我还真是病糊涂了,雨兰,你二叔上午的包子正好没卖完,走跟我一起去回个热,大江啊,你也饿了吧,带着妹妹一起过来吧。”
方大海动作这么明显,王桂香哪里不知道这大孩子是有什么不好让人知道的话要和自己男人说呢,所以她立马兜住了几个孩子,就往厨房那边领,顺带还看了看门外,帮屋子里的人放了个风。
方大江也是懂些眉眼的,他听了王桂香的话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大哥,见着他轻轻的点了头,立马笑呵呵的就抱着香草跟了上去不说,还招呼何雨兰去接过王桂香手里的何雨莲,然后领着他们一起站在了门口违建搭建的厨房边上,将正房的房门直接给堵上了。
“二叔,咱们是亲戚,您还是咱们这几个现在最亲近的长辈,是咱们在这京城落脚的靠山,有些事儿我也就不瞒您了。”
这大帽子戴的有些高啊,还是叠着来的,难道这孩子家里……有什么说不得的事儿?得罪人了?犯了事儿了?哎呦,可别真牵连上自家,若是那样,那今儿这亲认的怕是就要亏本了!
何毛柱的心吊了起来,眼睛也习惯性的眯上了,强自镇定的点了点头。
“嗯,你说,我听着呢。”
“这次我们来京城不仅仅是因为村子里的粮食被搜刮空了,日子没法子过的缘故。还有一个原因是,村子里的大户,让那些溃兵一股脑的全掳走了,连人带财都带走了。”
后头的话方大海没说,可这一个停顿,却足够让何毛柱自己想象了。
大户被带走了?连人带财?这样的情况和方家又有什么关系?还用的上特意点出来了?没毛病吧?
等等,若是换成他处在这个情况,那么在自家没了粮食的情况下,只怕会想着去那大户家在找找吧。而这样的人家……
就是他家,存点钱都知道分几个地方藏,那样的人家能没个藏东西的地方?这小子只怕是寻到了什么值钱的,怕自家几个孩子守不住,这才来了京城的吧。
想到这里,何毛柱的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
“你们村那个大户家……村子里的人都去过了吧。”
看,方大海就知道,能在战乱年间顺利活下来的,就没有一个是傻子!
“是,都去了,我们出来的时候,那宅子除了屋子,什么都没有了。就是咱们推来的那车也是从那边宅子里找的。”
何毛柱彻底明白了,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然后重新在方大海边上坐下,并凑到他耳边,轻声的问:
“得的多不多?”
“不少。”
“若是这样……一会儿我去后院问问老太太,看看能不能买一间。”
“房东就在后院?”
“也不能说是房东,咱们这院子原本老年间一个贝勒爷的,那家当年支持张勋复辟(1917年),失败后怕被人报复,领着一家子带着细软跑了。这老太太是那贝勒爷守寡大归的庶出姑娘,还是个小脚,不好跟着走,就索性将房子留给她,让她看祖宅。”
嚯,明明不是情满,为啥这老太太就出来了?难道这京城的大宅子有很多个这样的老太太?这也太夸张了吧!
是不是夸张这个不知道,不过这个老太太和方大海知道的那个老太太绝对不是一路人,因为人家日子过的比那个自称老祖宗的滋润多啦!
“说起这老太太啊,那也是个奇人。”
明明是在讨论房子的事儿,可何毛柱这人就是这么神奇,愣是介绍个房东都能扯到八卦上去,看看这一脸我有内部消息的样,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可偏偏作为晚辈,作为还想让何毛柱帮忙立足的新人,方大海还不得不配合捧哏!
“哦?奇人?怎么个奇法?”
奇?确实是奇,最起码在这个年代够奇。
作为一个大归的寡妇,按照这个时代传统贵族家庭教育的思路,那除了守寡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这老太太呢?嘿,人家就不这么干啊!自打家里人跑了,她就开启了大女主的操作套路,不单是将自己的贴身丫头嫁了出去,自己还找了个比她小2岁的上门女婿。
“那老林头是什么人?醇亲王府户下人,包衣旗,还是个 -->>
10、租或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