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花谕笙抬了抬下巴,如同对自己艺术水准的自傲,挑起的眉眼宛如骄矜的小孔雀。
“其实也没什么。”郗禾想了想,“我在教堂被人开导过,他说我不应该排斥他人的帮助,只想着自己独立解决问题,以至于忽略了圣德提供给学生的助力。”
无形中走向了极端。
郗禾觉得很有道理,虽然对于她一个不太擅长人际交际的人来说,实践起来还是有难度,但她还是有在逐渐尝试。
最直接的就是花谕笙邀请她出来这件事,毕竟如果是以前的她,只想撇干净和P4的关系,绝对不会答应和一个异性出来共进午餐的时候谈话的。
郗禾没注意到,在说起“教堂”这个词时,花谕笙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
她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神干净又明亮,像是确实就这个问题思考过很久。
清澈到夺目。
花谕笙静静地望着她,突然开口:“郗禾同学。”
“嗯?”郗禾问。
“你对欺瞒是怎么看的呢?”花谕笙眼里满是探究,语气却温和得不像话,“如果有人为了私欲或者个人目的欺骗了你,你会怎么办呢?"
“欺骗?”郗禾眉头一皱,感觉这话像个FLAG,警惕地看着花谕笙,“你骗了我什么?”
“怎么就认定是我了,我能骗你什么?”花谕笙不解地睁大了眼,像是没想过自己被冤枉,不怒反笑,“是别人!别人!”
他不满地用指节敲击着桌面,像在发脾气。
“虽然我觉得我也没什么值得骗的...但看情况吧?”郗禾想了想,说。
毕竟她做题最常见的就是“分情况讨论”。
郗禾分析:“看我在不在意那个“别人','别人'又是为了什么骗我,情形严不严重,有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或者是精神伤害……………”
花谕笙眨了下眼。
听起来像在断案。
“但我不喜欢别人骗我,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禾最后还是总结起来,注视着花谕笙,说,“本质并没有考虑到我自己的感受,只是对方一厢情愿地在欺瞒我。”
有人喜欢说善意的谎言,但外人凭什么主观臆断这一定是“善意”的呢?
“我觉得你说得非常对。”花谕笙心满意足地认可,赞赏地看着郗禾,“保持这个心态,不要变。’
"......?"
不懂他在满意什么。
在郗禾的角度,可能是血统原因,安全距离以内她甚至能看到他像精致的人偶一样,笑意让他眯眼时睫毛都自然上翘。
等用完餐,郗禾放下碗筷。
花谕笙站起身,让外面候着的人收拾干净后,又换了一批人进来。
这回进来的一批人打扮格外不同,手里拿着卷尺和测量工具,在花谕笙的示意下将郗禾围住,然后带到了阳光下。
花谕笙听着郗禾慌乱的声音,礼貌地背对着她们的方向,安慰道:“时间就是金钱,朋友。”
郗禾被簇拥着,像木偶一样,说摆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卷尺在身上来回滑动,再定格。
时间好像过得很慢。
郗禾不知道僵硬了多久,听了多少声“放松”,等好不容易量好之后,她们才拿着报表一样的册子和花谕笙说完后,结束了工作,整齐地离开了房间。
“我能转过身吗?”花谕笙问。
“...可以。”郗禾红着脸,有点不习惯那些姐姐们太过贴近的动作,感觉鼻尖还留有点香风,不过好在只用量一次。
“今天就不拖延你时间了,我送你回圣德吧。”
花谕笙起身转向,抬手笑着说道。
两人离开庄园,乘上回程的车。
一路畅通无阻,本来以为到了圣德校门口附近下车,没成想司机拿出了特殊通行证,直接一路驶进了圣德。
在郗禾惊愕的目光中,车最终停在了教学楼附近的一个拐角。
一般人不会走到这里来,所以没什么人注意。
郗禾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刚走下车,就看到车窗缓缓落下。
“下次见就是马术课了。”花谕笙笑眯着眼,朝她挥了挥手,“再会。”
“再见。”郗禾道完别,然后快步跑进教学楼。
花谕笙安静地看着少女匆匆的背影,飘散在背后的发丝如绸似缎,皮鞋踩过白玉色的台阶,直到消失在花瓶装饰后,再看不见半分。
他这才慢慢收回视线,正准备关上车窗。
突然,花谕笙如有所感,一抬眸,对上了楼上阳台处的一双视线。
谢樾上身微倾,小臂倚着阳台栏杆,指尖夹着那副金丝眼镜,难得全无遮挡的双瞳透着审视,正平静地注视着他。
不知从何时看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