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目光纠缠在一起,谁也不肯往后退一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见他久久不语,程方秋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唇边也勾起自嘲的弧度,不等他反应,就自顾自地转身合上了水缸的盖子,沉默地按照原路返回。
只是走到一半,她还是停下了脚步,温柔笑道:“周同志,走吧。”
同样是笑,可分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周应淮脑子乱哄哄的一团,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想到什么,临了又咽了回去,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回了堂屋。
最终那半边桃子她也没有给他,而是当着他的面,一口一口慢慢吃完了。
程学峻是个没心眼的,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奇怪氛围,见周应淮回来,依旧拉着他继续刚才的话题。
但这次周应淮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来来来,饭好了,可以过来吃饭了。”丁夕梅热情招呼着大家往厨房去,桌子上摆着四菜一汤,辣椒炒肉,小葱炒鸡蛋,烂肉茄子,炒空心菜,野生菌汤,过年也不外乎如此了。
程保宽还拿出了平时舍不得喝的白酒,这还是去年过年别人来走亲戚送的,他一直留着说要等他们家秋秋说亲后跟准女婿喝,结果没想到用到这儿了。
想起这事,程方秋垂下的眼眸当中闪过一丝深沉。
程方秋一直觉得自己的攻略进行的挺成功的,毕竟不论是日常相处,还是私下单独见面,他表现得都不像是书中所描写的那般冷冰冰和不近女色。
甚至今天还逾矩主动让她枕着他的肩膀睡了一路,牵了她手,帮她出手教训李健平,不久前还不嫌弃地要接手她吃过的桃子………………
种种迹象,不像是撩拨失败的样子啊。
可是为什么在她直面问他的时候,他又不吭声?按理来说,在那种氛围下,正常人肯定半推半就地互通心意,然后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程方秋咬了咬下唇,想得头疼,便忍不住瞪了罪魁祸首一眼,结果刚望过去,就对上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她正在气头上,见他看她,立马就收回了视线,然后顺手举起一旁的杯子灌了下去,谁曾想却差点儿被呛死,她捂着胸口咳得撕心裂肺,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好在丁夕梅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把程方秋自己的杯子递给她,“秋秋你喝的是我的酒。”
两杯白开水下肚,程方秋才慢慢缓了过来。
而对面的周应淮见她没事了,方才松了口气,然后不动声色地重新坐下。
“这什么酒,怎么这么辣?”程方秋还在咳嗽,有些难受地问出声,她虽然酒量不是特别好,但是前世在各种名利场混久了,还是白的红的啤的都能来点,绝对不会只喝了一杯就狼狈成这个样子。
“包谷烧,度数挺高的,秋秋你本来就不会喝酒,又喝得这么急,肯定难受。”丁夕梅原本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是为了助兴,没准备全喝完,谁曾想程方秋居然会不小心拿错杯子,还全喝了。
包谷烧?她还真没喝过。
程方秋抿了抿唇,只觉得唇舌之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酒香,慢慢回味,好像还挺好喝的。
但她也不敢再喝,便将水杯放下,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说是度数高,但是那边程保宽和周应淮却跟喝白水一样,一杯接着一杯,根本不带停的。
“周同志,我当时一见到你就觉得这小伙子一定不简单,我是猜对了的,哈哈哈。”
酒过三巡,程保宽先撑不住了,一张脸红成猴屁股,俗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平时话都不敢怎么跟周应淮这位小领导说的人,这会儿拉着他的手就不肯放。
反观周应淮,除了一双眼睛有些泛红以外,跟平常无异,就连端酒杯的手都没有抖一下,他倒是好脾气,任由程保宽握着他的手,嘴里还谦虚道:“叔叔言重了。”
“他们都说读书没什么用,还不如下地多割几把猪草,但我就憋着一口气,一对儿女,我是能往上送就往上送,不能送砸锅卖铁也要送,人肚子里有墨水才不会走歪路。”
“这不,在你身上我是真真看到了什么叫做读书改变命运,要是我们家秋秋和学峻以后也能出人头地,我就算死也瞑目!”
程保宽又喝下一杯,身子已经晃晃悠悠了,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会儿在说什么。
一桌子菜早就冷了,外面的天色也暗了下来,程方秋在旁边默默坐着,亲眼目睹丁夕梅的脸色慢慢变黑,直到再也忍受不了程保宽在这儿胡说八道,她倏然起身扶住丈夫的肩膀,干笑着冲周应淮道:“他喝多了,在这儿发酒疯呢。”
“我没喝多。”
程保宽梗着脖子,大声反驳,丁夕梅笑容差点儿僵在脸上,好在周应淮是个会看眼色的,当即提出:“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施工,我就先回去了,谢谢叔叔婶子今天的招待。”
“哎,今天就在家里睡吧,知青点那么多人,你现在回去也不方便。”丁夕梅一边说着,一边交代程学峻帮忙把程保宽扶着,她则要去给周应淮收拾床铺。
“婶子不用麻烦了,我没喝多,回去洗洗就睡了。”周应淮拦下丁夕梅的动作。
见他坚持,丁夕梅也没再要求,见程学峻一个人扶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