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的姚黄翻了个身,肌肤与锦被摩擦引起的不适叫她蹙起眉头,醒了。
透过两层纱帐,她看到了窗边明亮的光。
旁边的被子是平的,王爷......
想起天亮前的那一场,姚黄蓦地一阵尾骨发麻,也就是这个时候,她发现她竟然还光着。
暂且不能叫丫鬟进来了,姚黄抱着被子坐正,刻意忽略那人留给她的东西,姚黄顺着被子找了一圈,中衣在枕头一旁,中裤在脚底下,小衣......姚黄记起来了,完事后王爷体贴地帮她擦了擦,定是随手抓了她的小衣用!
一个晚上糟蹋两条褥单与小衣,他可真行啊!
系好中衣的带子,裤子也穿好,姚黄将褥单塞进已经装了半满的竹篓,挑起帷帐散散味,又给自己倒碗水,扶着腰坐到了梳妆台前。
镜子里的王妃,披头散发,两眼浮肿,中衣领口处还隐隐露出个红印?
穿衣时晕晕乎乎根本没往自己身上瞅的姚黄疑惑地挑开领口,震惊地找到了更多的痕迹,分散在锁骨以下腰线之上,有的地方密集有的地方稀疏,最触目惊心的是落在她左肩头的一个明显的掌印,那是王爷禁锢她不许她躲的证据!
姚黄瘫到了椅背上,这王爷是属狼的吗?
姚黄又穿了一件外裳,挡住所有痕迹后,哑着嗓子叫阿吉。
门被推开,阿吉几乎冲了进来,画眉、百灵、春燕、秋蝉留在次间待命。
“王妃,您没事吧?”
姚黄摇摇头:“什么时候了?”
阿吉一边端详王妃一边道:“再有一个时辰该吃午饭了,王妃怎么睡了这么久,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姚黄见她眼神怪怪的,下意识拢了拢领口:“没啊,为什么这么问?”
阿吉不想叫别人知道王妃的秘密,凑到王妃耳边道:“昨晚您哭得时间太久了,早上还多哭了一回,您跟我说实话,王爷是不是欺负人了?”
阿吉真的很担心。
姚黄怪脸热的,对着桌面道:“还好吧,以后你成亲了就明白了,好了,我要饿死了,快去叫水房准备洗澡水,洗完再给我弄点东西吃。”
阿吉出去传个话,百灵再让小丫鬟们去水房,厨房跑腿。
既然要沐浴,就不用往内室端水了,画眉几个进来铺床叠被。
画眉瞄见了王妃明显哭过的眼睛,主动提了竹篓往外送。
等浴室的水倒好了,姚黄单叫阿吉进去服侍,画眉越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昨晚王妃挨了王爷的拳脚,大概昏过去了,所以起得晚,醒后还趴在床上哭了一阵,在褥单上留下一团新的湿痕。阿吉昨晚都听见了,这一上午才会忧心忡忡,王妃
身上有伤,故而只让知情的阿吉近身。
惠王腿废了,跟唯一能亲近的王妃关系也不好,画眉很替贵妃娘娘舒坦起来。
贵妃娘娘宠冠后宫,年轻时唯一的不顺心便是迟迟没有子嗣。众所周知,永昌帝的“种子”颇有些问题,周皇后连生两子都夭折,别的妃嫔也只有刘贤妃命好得了一个皇子,在那样的情况下,当一个被皇上临时起意宠幸的卑微舞姬传出喜讯,后
妃们就都盯上了对方的肚子。
几个月后,舞姬难产生下一个皇子,生完人就没了。
杜贵妃凭借自己的宠爱,顺利将小皇子抱到身边,请旨记在了她名下。
这之后的整整八年,杜贵妃都没有过身孕,失望的次数越多,杜贵妃就越看重惠王,她给惠王请最好的文先生武先生,让先生们用最严格的方式教导惠王。据说惠王每日鸡鸣时分就得起床,读书读到三更天才能睡觉,是皇子皇女中最勤奋刻苦
的一个,并因为这份刻苦学得文武双全,被皇上夸赞的次数也最多。
惠王八岁时,杜贵妃破天荒地诊出了身孕,可惜这胎是个女儿,杜贵妃就继续严格教导惠王。
惠王十岁时,杜贵妃终于如愿生了她的亲骨肉四皇子。
杜贵妃放松了对惠王的教养,开始将一腔母爱与期望灌注在四皇子身上,三岁就教人给四皇子启蒙,却又舍不得让四皇子吃惠王曾经吃过的苦,这就导致渐渐长大的四皇子学问、功夫都不如同龄时的惠王,当皇上在笑谈中点评四儿子不如二儿
子聪慧,贵妃娘娘听了得多刺耳?
惠王越耀眼,四皇子就越被衬得平庸,惠王越得皇上的看重,四皇子离东宫就越远一步。
外宫娘娘们还在一旁幸灾乐祸明嘲暗讽,笑贵妃娘娘教好了养子,亲儿子反倒不行。
惠王如一根针在贵妃娘娘与四皇子的喉咙里卡了那么多年,当然要惠王郁郁寡欢,贵妃娘娘才称心如意。
姚黄可不知道画眉的胡思乱想,她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拿冷水浸湿巾子敷敷眼睛,整个人就又变得神清气爽了。
今天不用跟惠王同桌吃饭,姚黄一个人吃得轻松自在,吃完躺在次间的榻上等着恢复力气时,画眉凑了过来,一脸关心地问:“王妃可是在王爷那里受了委屈?”
竹篓里还有两件半湿的小衣,可见王妃夜里哭得有多惨,醒后的轻快都是为了颜面装出来的。
姚黄瞅她一眼:“怎么说?”
画眉没提那些容易叫王妃抹不开脸的证据,委婉道:“奴婢瞧着王妃似乎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