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边杨柳依依,龙舟赛结束后,射柳就要开始了。
能够在永昌帝面前展现武艺的,都是御前军、四大营年轻武官中的翘楚,另有以康王、庆王为首的王室公侯子弟。
康王、庆王离席去场中做准备时,两位王爷不约而同地都看了眼轮椅上的惠王。
康王想的是,如果二弟腿没受伤,今年肯定还是二弟夺得头筹。
庆王想的是,之前被二哥压了好几年,今年二哥不下场了,终于轮到他出回风头。
两道身影在赵?面前一晃而过,而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不知在看远处的树还是天,直到对面的女席那边突然响起二公主的一声“二嫂”,赵?静止许久的睫毛才微微动了动。
二公主似乎只是想跟姚黄显摆她二哥的神箭法,欢快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骄傲:“二嫂,二哥从十五岁起开始参加每年的端午射柳,除了去年宫里没办还有他不在京城的时候,二哥一共参加过五次,你猜他拿过几次头筹?”
姚黄看着二公主天真的娇美笑脸, 想的是这公主怎么这么恶毒,明着在夸惠王,实则故意往他伤口上撒盐。
她能看出这份恶毒是因为单独相处时杜贵妃母女俩并没有掩饰过她们对赵?的无情,可看永昌帝先是骄傲再是遗憾的神色,姚黄便猜到二公主平时在永昌帝面前绝对是另一副面孔,所以老皇帝根本没多想,没准还以为二公主真的只是在夸惠王。
姚黄:“妹妹这么高兴,难道王爷五次都得了头筹?”
二公主:“哇,二嫂真聪明,一猜就准!”
十五岁的小姑娘与有荣焉地望向她的二哥,眼中的光彩这才黯淡下去,低下头,伤心道:“可惜二哥......”
杜贵妃:“有何可惜的,你二哥只是伤了腿,手还好好的,只要他愿意下场,今年照样能得头筹,皇上说是不是?”
杜贵妃朝永昌帝眨眨眼睛,一副想用此法激养子振作要皇上配合她的慈母样。
永昌帝知道杜贵妃对二儿子没多少情分,早些年只能指望二儿子时,贵妃把他当宝,自打有了四皇子,二儿子在杜贵妃那里便成了可有可无,但永昌帝没听过杜贵妃对二儿子的奚落嘲讽,此时只当杜贵妃在想办法弥补二公主的失言。
无论如何,贵妃这话已经说出来了,永昌帝不接,便显得他不信儿子还能保持之前的神箭法。
他只能看向二儿子,商量着问:“去试试?”
赵?都这样了,他不怕扫了父皇的兴致,不在乎别人是不是觉得他去战不敢比,只要他不想,没人能强迫他。
他只好奇,他的王妃是希望他下场为她争光,还是希望他老老实实留在这里,别再因为他的下场引起众人更多关于惠王夫妻的议论。
因为座位的关系,赵?并不方便去看女席那边,就在此时,三位公公端来了射柳赛的三份彩头:头名可得黄金百两,第二名黄金五十两,第三名黄金十两。
为了让彩头好看,三份用的都是五两的元宝,第一个托盘就被二十个金元宝摆得满满当当。
那一瞬,赵?好像看到了王妃笑弯的亮晶晶的双眼。
“愿为父皇献丑。”赵隧道。
青霭立即推着轮椅往外走,飞泉抱着木板跟在后面,这边门槛多,与其不停地收收拿拿,不如一直抱着。
永昌帝目送二儿子的轮椅,视线居然模糊了,愿为父皇献丑,二儿子是为了哄他高兴才去的!
另一头,赵?这一下场,姚黄坐不住了,离席走到前方的护栏前,眺望下方的护城河岸,当熟悉的轮椅出现,姚黄的视线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那把轮椅。
杜贵妃见了,揶揄道:“看把你急得,连规矩都忘了,也不怕妹妹们笑你。”
姚黄直接看向永昌帝,紧张忐忑的模样:“父皇,王爷是我的夫君,我想亲眼看到他射箭的英姿,这样也算坏了规矩?”
永昌帝只觉得二儿媳率真可爱,笑道:“想看就看,今日算是咱们的家宴,哪来那么多的规矩。
他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让美人们看自己展现英姿,更何况名正言顺的小夫妻。
说完,永昌帝也走到了护栏这边。
皇上一动,周皇后、刘贤妃等人就都跟了过来,杜贵妃闹了个自讨没趣,暗暗瞪了姚黄好几眼。
姚黄已经继续看下面了。
护城河宽约四五十步,上百只葫芦绑在对岸的柳条上,都是同样的高度。今日晴朗无风,但塞在葫芦里的鸽子偶尔会挣扎,就导致一些葫芦也在小幅度地晃动着,十分考验射箭者的眼力。
本来由康王、庆王占据了离阁楼最近的两棵柳树,青霭推着轮椅下去后,康王见了,主动将他的位置与弓箭让给了二弟。
赵?知道康王不擅箭法,顺水推舟地应了。
阁楼上,福成长公主同刘贤妃开起玩笑来:“康王箭法一直都不太行,惠王倒是给了他退场的好借口。”
刘贤妃欣慰道:“难得他有这个自知之明。”
福成长公主的一拳头就像打中了棉花,白白落个自己怄火。
杜贵妃幸灾乐祸地看着下方的庆王。康王长得不讨人喜欢,也没什么才情,做什么都要靠刘贤妃从背后给他出主意,皇上老早就瞧不上大儿子了,故而康王不足为虑。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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