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瞅外面,姚黄提议道:“那就趁上午、傍晚阳光没那么烈的时候,我分别陪二爷出去逛半个时辰?河边走走,旁边的山脚下走走,一边晒日头一边赏赏灵山的风景,才不算辜负咱们路上的颠簸辛苦。”
赵?同意了。
院子里也能晒,但与其在这么小小的一块儿院落干坐上半个时辰,不如陪王妃出去逛逛。
念头刚落,王妃忽然凑了过来,黑的眼睛对着他笑:“早晚这两趟算我陪二爷出门,可不能算在你先前应承我的那六七次里面,我要逛起来,半个时辰可不够。”
赵?移开视线,道:“可以,不过现在还早,辰时刻你再过来找我。”
姚黄明白,镇上的街坊起得早,这会儿正是外出做事或是蹲在河边洗衣裳的人多时候,惠王爷就是出去晒日头,也喜欢清静一些。
姚黄便带着金宝去了西院,让青霭把张岳叫过来,低声问道:“事情办好了?”
朱氏这样的妇人长寿巷也有,并不为非作歹,只是自己不顺心了便拿话去刻薄不如她的。姚黄若不是王妃,完全可以隔着墙头几句话将朱氏呛得无言以对,可她不能让王爷夫君听见朱氏的冷嘲热讽,更不想让王爷瞧见她与人做这般不雅的口舌
之争,幸好身边有人可用。
张岳惭愧道:“昨日何文宾不曾外出,我等没有机会下手。”
姚黄没有那个耐性去等,一旦朱氏突然发作,伤了王爷的心,让王爷又不愿意出门了怎么办?
她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可不能坏在一个刻薄的街坊口中。
她对张岳道:“辰时我会陪王爷外出半个时辰,趁我们不在,你跟王栋直接去何家走一趟,对了,你们可能一拳打碎一条木板?”
张岳还是那副稳重的神色:“能。”
姚黄:“好,过去了,你们把朱氏、何文宾都叫出来,无需废话,一人打碎一条木板给朱氏看,再指着何文宾的腿警告她管好嘴,她见识了你们的厉害,肯定会收敛。”
关乎到王爷,张岳不得不谨慎:“万一朱氏恼羞成怒,非但不怕反而将此事闹大......”
姚黄:“唉,昨日你们早早去了医馆,没听见朱氏骂二爷是个残废。”
张岳登时一身杀气!
姚黄:“对,就这种眼神这种气势,这样她还敢闹,我倒要敬她是女中豪杰。”
张岳:“......”
到了约好的时辰,姚黄来接惠王爷出门了,迎着日光往东走,过了最后一座石桥要下坡时,姚黄回头,看见张岳探出来张望这边的身影。
时间有限,张岳、王栋闪身而出,来了何秀才家门口。
大门居然是虚掩的。
本来就是上门威胁的,又何须客气,张岳径自推开门板,等王栋也进来后,反手一关。
朱氏在擦拭堂屋的桌椅,丈夫是秀才,儿子是举人,家里常有客登门,必须打扫得干干净净。
何文宾在东厢的书房读书,当窗外传来母亲惊疑又有些惊慌的一句“你们来做什么”,何文宾下意识地放下书,快步往外走。出了门,便见两道身穿布衣的壮汉分别从背后的衣裳里掏出一张手指来厚的崭新硬木板子,用杀气腾腾的阴狠目光扫过
他,随即同时出手。
砰砰两声,两张硬木板瞬间断裂成了两半。
何文宾脸色一白,朱氏双腿发软抖如筛糠。
张岳指着何文宾,对朱氏道:“我们兄弟二人全靠廖家收留才捡回了两条性命,你出言羞辱嘲讽二爷,便是嘲讽我们的救命恩人,昨日念在你是初犯,我们不跟你计较,再有下次,我们直接杀了你们全家再去官府自首,不给廖家留任何后患。”
小镇上的恶霸,威胁起人来横眉瞪眼,张岳、王栋自始至终只是寒着脸,就连张岳那番话都是压着嗓子说的,平平静静。
偏偏越是这样越让人相信他是认真的,朱氏仿佛已经看到了夜深人静这二人翻墙而入连杀他们一家四口的刀光血影!
她用最后的力气跑到儿子身边,跪在地上哀求道:“两位好汉饶命,都是我的错,是我嘴贱说错话了,你们放心,我保证再也不敢对廖家人有任何不敬,真的,我对天发誓!”
张岳只是将手里的断板丢到这对儿母子面前,与王栋并肩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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